童年时,爷爷不是照顾奶奶,吹吹笛,那便是在地里,面朝黄土背朝天,他其实并不矮,但他弯下腰干活时,他的背影却显得矮小。
他的腰本就不好,在我小的时侯爸爸和妈妈都在韩城,爷爷只能自己种菜吃,天下雨他去地里摘菜,路泥泞不堪,而且滑得要命,腰便更不好了。但他还得下地干活,劈柴、烧锅,也许是经常下地干活,腰却很少听他说腰痛。
他看起来身体很是硬朗,还整天乐呵呵的,没事吹吹笛。既是他大多时间都被照顾奶奶占去,他总是要给我讲历史的,家里那本《中华上下五千年》都快被他翻烂了,《三国演义》、《西游记》他懂得也多,话匣子一但被打开,便停不下来了。从汉朝说到“文革”,从“桃国结义”说到“诸葛亮金蝉脱壳”,从“大闹天宫”说到“取得真经”,我听得入迷,历史的长河像浮现在我眼前一样。
爷爷现在也要种地,爸爸让他别种了,但他不行,他像天生为土地而生,不下地干活便要害病,就算他还要照顾奶奶。
爷爷很珍惜钱,绝不在多余的地方上花钱,但我要买些东西,他总是给我买的,过年时也要给我包几百元的红包。
每当回老家,问道爷爷在哪里时,奶奶总会回答:“在地里干活哩。”来到地里,只见他弯着腰,除着杂草,颗颗汗水滴在地上,他那背影看起来很矮,但我又觉得高大,他察觉到我在地里时,便挺起腰,开心地说上一句:“回来啦!”
他的背影,像一座高山,既便是肩上扛着许多,但却巍然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