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今已经过去了多少年,自己也记不清了。
脑子里只依稀有些印象:在自己过完不知是多少岁生日后,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,一个属于我个人的私人空间。
纵使日光流逝,那时的兴奋也已淡去,可我始终被寂寞所笼罩,我太寂寞了。
夜晚十一点以后,便是毫无生息的时刻。我独自躺在小床上,望着漆黑的天花板,心里空旷至极。什么声响也没有,周围死的一般的漆黑而寂静,偶尔楼下一辆车子经过或几个晚归的夜猫子们所发出的烦躁的声响,但也很快消失在寂夜中。
从小就害怕黑夜的我,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不敢闭眼。直到现在,也偶尔怀恋起睡在父母身体之间的温暖。我孤独、寂寞,每每害怕的便是入睡。
后来的某一天,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在怕了,这犹如恐怖电影中的布景在我眼前好似一张涂满黑色的纸,这往往使我想起那个从小听到大的笑话:杰里第一个在美术课上交了试卷。他交的是一张全是黑色的试卷,他后面的批文是:“在一个夜晚,一个非洲人正在捕捉一只乌鸦。”不知为什么,每次联想到这时,我都会轻笑一声,于是便很快入睡了,全没有少时的担心和忧虑。这时的我,十六岁。
夏天多的便是蚊子。每晚睡在床上,我听到最多的便是它们兴奋时的呼声:“万岁,这笨蛋没点蚊香。”蚊子再聪明,它终究是只虫子。它能理解我不点蚊香的用意吗?现在的科学技术水平,什么虫子都能置它于死地。而我,却宁愿与蚊子打着痛苦的“交道”,也不至于生存在寂寞之中。
不论是老妈的摇篮曲,还是蚊子的嗡嗡声,现在的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。只有从那时起刻在我心中的“寂寞”二字始终令我忘却不了。
十六岁,正预示着成熟。可与成熟等价的是寂寞吗?我无助,成熟了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寂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