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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之旅

  想要用尽一生,坚持一种信仰,追逐一种梦想。

  终于,终于,火车就要启动了,我终将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迎上一段未知的前路。然而当那铿锵有力的齿轮撞击之声刺破耳际,我就知道了,无论我愿与不愿,我都失去了退路。

  一如生命,或许在你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,就有人将你慌慌张张推进了人海,你转身,却已失去了来时的路,你被人潮拥挤着,也许还在向前,也许不是,有人在对你讲些什么,你已听不清晰,那人是谁,有着一双怎样的眼睛,你默默摇头,你不知道,你什么都不知道,彷徨,迷惘席卷而来,你只知道,你初来时那个位置上站上了别人,而你已经站在了别人走过的地方。

  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静静的,安静的,将时光放慢,坐成生命的旁观者。

  我甚至都无法来形容这样的心境,悠然而又空洞,我的心里偶尔浮现波澜而又很快归于表面的宁静,恍然间觉得,我好想已经这样很久很久了,久到我以为生命会一种毫不在意的方式流逝,久到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,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我理不清,等待着平淡的日子拔地而起的壮阔,等待着四季之后又一个四季,等待着生命蜕去青涩的外壳,长出稚嫩的花。

  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,我看不到日出,看不见日落,时间在以我的节拍行进着,我会停下来,听一听她的脚步,确信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,然后我再大步向前,只是,我偶尔会被她甩的很远,那时的我,凌乱而又慌张,感觉被人遗弃在一个角落,心上慢慢落上尘埃,我连埋怨的机会都没有,我跑的气喘吁吁,才看见她那复杂的笑容,我拍上她的肩膀,问:“你怎么不等我?”她没有回答,眼中有着我读不懂的深意。在我晃神的一刹那,她一个轻巧的姿势抽身而出,一如既往,我终于愤怒了,不甘心于落后,我用生命的速度和他赛跑,不知疲倦,我感到了体内不安攒动的火舌,舔过的地方惊起四溢的激情,这大概就是生命燃烧的痛感与快乐吧,可我那样不顾一切,因年轻而跳动的心,飞扬起耀目的绚烂,就算在那一刻死去也在所不惜。

  我大概是忘记了什么,我对自己说,可是它究竟在哪儿,为什么而丢失?我摸着那有力的心跳,手却颤抖了,我停住了,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是我跑的太快,迷失了方向,她在那里,她在哪里……我知道了,是我的骄傲,以为胜了她,却忘了先给自己的灵魂一个归宿。

  我觉得我也许是累了,我走过多少山,涉过多少水,只是我依旧看不到尽头,我看到身后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拉长,在延伸,生命走到这个地步,金黄与翠绿相混,悲伤与喜悦相间,希望与回忆相糅,大概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一段时光,遥望记忆里的春天,俯瞰脚边的夏日,想着如何积蓄力量抵御寒冬,我们好像已经到达了心中的地方,安定下来,这时,感觉到已经有所得,和以往的堂皇茂盛相比,是可贵而微小的,虽微小却不失为一种收获,如秋日的森林,虽不葱茏却更经久天长。

  在窗边坐下,一如我来时那样,只是我的脸上烙上了风霜,我终于输给了她,我笑我自己,可谁又不是这样呢?我想起了自己那时的执着,响起了和我一样不甘于平庸,在用生命燃烧的人们,想起了年少轻狂,想起了肆意与洒脱,爱就爱了,恨就恨吧,哪里容得下那么多纠缠不清的感情,那是怎样一种青春无悔与明媚啊,然而如今的我越来越不敢,越来越不愿意看清自己,少了一份无畏的执着,也上生命少了一抹色彩,长大了,成熟了,懂得了收敛光芒,懂得了拿起与放下。

  义无反顾的,在那条单程的路途上,我走着,前前后后的人络绎不绝,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,前面的人在不经意间减少,他们走着走着,拐进了另一个世界的角落,似乎那儿而有一条看不见的线,人一过去就消失了,会不会也有一天,我突然发现前面已经空如一人,而我仍是不知道那条线在哪里,我只是小心的走着,并且学会了保护这个世界的分分秒秒,那个世界已然无声无息的将我包围,我努力想要留下些什么,于是我会想起儿时的梦想。

  那是一种温柔的疼痛,在我以为彻底遗忘以前残忍的提醒我,我如回到生命之初,此时此刻,褪去了所有路途的苦涩,只教会我生命的美好。

  给自己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,闭目凝思,我听见风在我发间的舞蹈,如车辙碾过深深的印痕,我的生命,标记着只属于我的律动,让那些久远的记忆安静的浮上来,轻浅的呼吸。我已经手能持,目不能视,心却还在飞翔,划过天际,依偎在那青青杨柳的河畔……

  什么时候,我会听见火车启动的声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