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来得及反思,十八岁生日已悄然而过。连同那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年代,一同葬入猎猎寒风中。
没转过学;没过过一次生日;没发过稿;没找过一个女友;没去过长城;没登过泰山;不曾学会什么,即使是别人逼迫的;不曾得到什么,即使是自己很想的到的;不抽烟;也从未大醉过一场。十八岁前平坦的道路上白茫茫一片,不堪回首。
如果把没得到的算成是失去的,那么十八岁前,我失去了太多。人,物,以及感情。生活给了一篮子机会,但我一次也没把握住。也许过了这个村,不会在有这个店,但我依然会忏悔,向曾经的你,向曾经的我。请原谅我们之前的莽撞,原谅我们在懵懂的世界里,所未做出的抉择。
在熟悉的角落里,我捡起一枚枚曾被遗忘的脚印,翻阅着,寻找着十八岁的主题。哗哗一阵声响后,一句流行的“ontheway“呈现在眼前。
家是基点,追逐理想的路便是一条从基点抛出去的线。每次走出家门,踏上村外那条不足三米宽的小路,耳畔便会迎来呼呼风声。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,迷离了双眼,模糊了视线,路旁的风景也变的凄凉。……
在那些开阔的路上,踏碎过多少理想……
令狐冲,黄飞鸿,独孤九剑无影脚,这些全中国男孩最初的梦想,也曾深深扎根在我心中。随着云淡风轻的日子无限延伸,那个曾无数次出入梦境的素衣白马剑行天下的侠客生活,最终被弹出理想的范畴,取而代之的是摄影师,吉他手。
于是,在5.12大地震来临的前一天,我步履匆匆的进了琴行。在此之前两个月的饥饿中,我痛并快乐着。
上高二时,发现教学楼下的绿地里有一棵不知道名字的小树,很好看,若用相机拍下他在四季不同的景象,取名为时光,应该算个创意——我固执的认为。但也只能是认为——我没有相机。
那次吃饭回来,不经意间抬头,看到那棵树早已落光了树叶,赤裸裸,孤零零的站在风中。我没有看到落英缤纷的景象,只见到树下层层枯黄。他们围成一圈,像是鉴证,鉴证着曾经的辉煌,红的花儿,以及浓绿的叶子。遍周的常青树和常青的灌木让那棵树更显得孤单,与凄凉。让我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季节突然想起了那首诗:
梨花淡白柳深青,
柳絮飞时花满城。
惆怅东栏一株雪,
人生看得几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