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的一天,天高云淡,秋高气爽。我到郊外一游,心情明朗,忽而看到自远处慢慢飞近的雁群,禁不住想吟几句诗,奈何肚中墨水有限,搜肠刮肚憋出一句“碧云天,黄花地,北雁南飞”后,又因此句悲从心头起“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”。那天雁群的头雁听到我这强说愁的话,好像……颤抖了一下,差点没从空中掉下来。
我怀疑是不是眼花了,但还是出于礼貌,冲那只头雁作个揖表示歉意。
这件事很快被我忘却,直到春天来临,才因奇妙的遇见想起来。是夜,我正倚在窗前静思,忽然听到了啄击声,启窗欲观,一个鸟嘴伸了进来。我吓得刚要尖叫,被鸟嘴的主人以一声“安静”制止了。这只棕黄色的鸟钻了进来,卧在书桌上,不管瞪大眼睛呆立在一旁的我,径自休息了一会儿,才启喙道:“我就是去年秋天听你唱曲儿,差点掉下来的那只大雁。我的名字是“意象”。哦,你平时叫我大哥就行了,这么多年,伙伴们都这么叫我。”
我也想起来了去年的“强说愁”,忙冲他不好意思地道歉:“对不起,大哥,不过意象不是那种……那种古诗里常见的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吗?一般用来借物抒情,你一只大雁怎么叫这么高大上的名字?”
听了我的问题,大哥眸中竟是说不尽的苍凉悲壮、孤寂凄凉。他郑重地说:“对呀,‘雁’也是意象的一种呀。我代表‘归思’。将士们于征途中,有时会怨我‘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’;羁旅的游子,会托我向故乡亲人问好‘乡书何处达,归雁洛阳边’;女子思念丈夫,会说‘鸿雁长飞光不度,鱼龙潜跃水成文’。你看,这么多的忧思寄托在我身上,我每天都忧郁凄苦,那天听到你这个小娃娃的吟唱,我都要被酸透了。”
看了看陷入沉思中的我,大哥又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姑娘,看在你有礼作揖的份上,我来找你,是想劝你年纪轻轻别老装作忧虑哀伤,像现在的耀眼青春,以后可再没有这样的好时光了。我见过那么多的忧伤,自然愿意这世界有更多的美好幸福。好了,我要去追寻自己理想中的美好生活了,愿你不再有‘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’的时候。”
大哥的话入耳入心,现在的我,每天都充实自己,让青春闪光,再不伤春悲秋。有时,望望天空,我真想问:“大哥大哥,你还好吗?你找到你理想中的美好生活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