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,战友们和当地的一支军队的教导队联欢,就在这支教导队的大礼堂里,战士们整齐地围坐在四周,双方互致友好问好后,接下来就是表演节目了。我不知前面的节目演到何时了,总之我一直在等我的节目的上场,我那时刚加入了学校的吉它协会,刚学了两下,刚能自弹自唱,就急切地想表现一下自己,当时我弹唱的是《小草》和《情网》,现在想起来不知自己是热情太高了,还是自己太自信了,那真是一种无法阻挡的热情。等到我上场了,我信心十足,可能自己为练习这两首伴奏曲早已下足功夫了,所以没有丝毫的的怯场,当时的那一幕深深印在了我的记忆中,由于我使用的是木吉它,部队里又没有相应的拾音器,只有话筒,所以试音时我的琴声显得太小,即使战士们有一种真诚的安静,我的歌声可以通过话筒倾泄而出,可琴声却不相匹配,一时间我的热情陷入了难堪的境地,可我发现战士们仍旧是那样真诚的倾听,仍旧用他们真诚的目光注视着礼堂中心的那一个我。文艺委员小芹很机灵,临场发挥。等我正式要弹唱时,他居然两手各拿一支话筒,我现在还能清晰记得那一幕:我是坐着弹唱的,小芹一支话筒对着我,另一支对着我的吉它琴孔,当琴声与歌声再次倾泄而出时,我不知道是出于我那一份纯净的虔诚,还是战士们那一份发自内心的真诚,整个礼堂一霎时弥漫着我的琴声与歌声:“没有花香,没有树高,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……”紧接着,全场掌声响起,恍惚间,我觉得自己在中心是那样的引人注目。接下来,我更为倾心投入了,“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,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……”伴随着我的歌声与琴声的响起,礼堂里再次响起了那真诚而有序的掌声。
也许是因为那一次的吉它演唱,也许是我感染了那一份真诚,后来我与吉它结缘,就这样一直伴随着大学生涯的结束。那部木吉它就这样一直挂在我床头的墙壁上。记不清多少个夜色下,在宿舍楼台上,在熄了灯后的自习课室里,我就以吉它为伴,我就这样弹唱着;下午我会背着吉它,走到校后的树林草地里,就这样弹唱着。那是一种多真实而感人的热情啊!
回忆有时是瞬间的感动,有时淡然无觉,有时酸楚丝丝,有时倍感幸福,有时是淡淡的忧伤。但于我而言,更多时仍有一股暖流,流经全身。上天或许是善待于我的真诚,虽然,我无法一一清晰的忆起每一根琴弦,每一次弹唱,每一个音符,但我尚且能用我的心灵浸染着每一次吉它的故事。每个故事都有开头,而何时结尾,我却无法预知。于是,我背着吉它,穿梭于尘世,在音乐与文字的世界里,我唯一寻求的只是那一份真实的感动。
我不愿结束,但又无法不结束,岁月是否如歌?人生是否如梦?
我无法印证,也不愿印证。那么多的印迹已渐渐模糊,唯有那部木吉它依然呆呆地在墙角静默着,偶尔抚摸,是我的目光,那不是感觉,却布满尘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