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时常在梦魇中惊醒,睁开眼睛,视线在朦胧中定格,一大片颓然的黑色,张开手掌,看不见白皙的手指,就如同我的一段生活一样迷茫。只能感觉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丝,有风透过窗子的日子里,会在一阵冰冷后让我清醒。
我深吸一口气,再长长的吐出来,将失去温度的脸颊捧在掌心里,慢慢的整理纷乱的噩梦。我企图从中找出点什么,可惜这只是徒劳。,因为我没有弗洛伊德那几乎窥破天机的“梦的解析“。很多个日子里,我的记忆都是难以名状的黑色,夜晚空洞而神秘的黑色。
很小的时候我就背离了童话般的家乡,在一阵尖锐的汽车呐吧中走向了人们无数次述说的城,然而,那片繁华的土地注定要在我的记忆中扮演一中让人讨厌的黑色。
我在无奈的日子里无数次的遥望,企图看到梦回萦绕中的故乡。我的故乡在脱尽所有污垢之后,是那种令人沉醉的绿色,永远覆盖大地的神奇色彩。到处都是没有规则排列的树木和同样没有规则的淳朴生活,孩子简单而单纯的笑声,大人怜爱的几句粗俗的责骂。都如同散发着青涩气息的土地一样让人迷恋。
在城里的日子,我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所禁锢,人说: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既然有人存在,就必然要产生规则。
可是一直以来,我都是一个自由的小孩啊。
老师告诉我,一个字必须这样的方框里以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占怎样的位置才合格,否则,必然要遭受严厉的惩罚,甚至体罚。老师说,这,都是为了你好,只有这样才能显现你是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人。
老师说,上操的时候一定要穿白色的衬衣百色的裤子和白色的球鞋,必须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白色。否则,你就一定是一个没有集体观念的人,你就要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,不许出操,还要中午不能回家吃饭。人家做操的时候,你只能在角落里观望,因为你的球鞋上有一条天蓝色的白带。
漂亮的女老师望着坐得整整齐齐的同学们,甜甜的微笑着,说,你们都做得很好,只有他,是一个没教养的学生。
然后她纤长细嫩的手指一指我,说,大家都不要向他学习啊。
我双肩抖动,颤颤咧咧的哭了起来。美丽的女老师说,同学们都不要像他那样,那么脆弱,男子汉大丈夫,怎么能批评几句就那哭来威胁老师呢?没志气。
为什么哭都要有规矩,在我的家乡,小孩子是想哭就哭的,这也犯了罪么?哭和志气有什么关系?
无数个夜晚,经管历经过无数个岁月,我始终无法从这个梦魇中逃脱,一次又一次的在美丽的女老师面前流下泪来,直到惊醒,而那片噩梦永远都是让人绝望的黑色。
如今我早已被规矩所麻痹,成为了规矩的一部分,却无法在其中不再害怕。梦魇像黑色的夜晚一样在我的睡梦中持续和无孔不入,仿佛直到一个永恒。
我想到多年以前,我在那走在田野的路上,随时可以闻到清新肆意的花香的岁月里,抬起头仰望高悬的太阳,秋天的阳光如同熔金一般美好。三五个农家小孩,手中浓郁的野花和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,在灰尘仆仆的土路上奔跑,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和惬意。
记忆中那个时间的岁月,都仿佛金色的阳光一样美好。
而离开之后,所有的记忆,都是让人讨厌甚至憎恨的黑色。
我在农村的时候也上学,简陋的教师和简单的教师,但是很多东西都如同小学校被后的所有植物一样让人喜爱,自由甚至散漫都没关系。
下了课可以满山满山的跑,跳,藏猫猫也无不可。有时玩得忘记了时间,只要在上课的时候打个报告就没事。有风的日子里,校园西周都会响起阵阵松涛蔓延的声音,让人陶醉其中,忘却了自己尚在人间。就算万一被留学了,也不要紧,天色渐暗的时候回家,那无疑是美好的。在松林中穿梭,一两个同伴在一起说一些古老的传说,恐怖但是好玩。
那时的记忆是永远浓郁的绿色,沉醉其中就不愿苏醒的绿色,让人想到生命之最初一般。
我的生存就如同我记忆中的色彩一样,农村的生活永远是生机勃勃的色彩,让人流连;而城市的生活,则永远是黑色,颓然的黑色,让人绝望。
我只能说,不同的色彩,不同的存在。城市就是我的存在,而农村则是我的向往他门有着不同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