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轶可有一首歌叫《我还是个孩子》,午后静听,浅浅哼唱,心生感慨,不觉自嘲,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范了。“我还能孩子多久,我的力量不够,头发还没长长,时间就要带我走》”这样的歌词,这样的旋律,果然只有曾轶可的娃娃音唱起来最合适不过。
我已经听了不止一次有小孩子喊我“阿姨”了。他仰起天真的脸,轻轻的唤了声“阿姨”。如果是熟悉的朋友这样对我说,我会认为是开玩笑,然后厉声喝道:滚!但是偏偏是这样的小孩子,他们不会说谎,不会开玩笑,没有人会对一个这样可爱无知的小孩说:“滚”。于是我强颜欢笑,视线匆匆瞥过那个孩子,立刻转向远方,或者干脆转身走掉。
又想起一首歌,牛奶咖啡的《越长大越孤单》,“越长大越孤单,越长大越不安,也不得不打开保护你的降落伞,也突然间明白未来的路不平坦,难道说这改变是必然。”
越长大,越害怕长大,越明白,越不想明白。
如果我还是个孩子,我要玩一天的玩具,把所有课业都忘掉,没有人会让一个孩子去考试,没有人会告诉我将来社会的竞争力有多大,没有人会摆着一张脸严肃的对我说:“你考不上大学,将来就是个废柴。”当我画了一幅不知所云的话,也会有人称赞我。当我伤心时就大哭,当我委屈时就大喊,想笑就笑,不想笑就不想笑。整个世界都会包容我。
当我回过神来,就会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,凭什么整个世界都会包容你,你以为你是谁。这个可笑荒诞的假设,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伪命题。
Mp3频谱不断跳动,时快时慢,窗外树枝随风摇曳,不疾不徐。之前读一篇作文,读到一个哲学界永恒的问题“我是谁?”原来这个就是哲学界永恒的问题啊。我听着音乐,眯着眼睛看向窗外,好不安详,贝齿轻启,嘴角微扬:“我还是个孩子。”我说的很小声生怕别人听见,被人笑话了去。
怎么了,果然还是心虚了。
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,我们怎么了,长大了人生不该懂得虚假。累了倦了乏了,身上的干劲活力被时间这把锉刀一点点磨光,痛了也不可以喊吗?困了也不可以睡吗?
但是又有什么熬不过呢,大不了唱首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