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的事不用你管!"气急撩下这句话,少年年少摔门而出,无视了满地的落寞。室内妇人眼眶通红,微微低垂着头,掩住心中的疼痛。"他怎么能这样对我??"而门口边的少年也不好受。"你怎么就不懂我呢??"当年母亲管不了他,现在母亲是不愿也不能管他了。少年望着面前的墓碑。一切都没变,只是他和母亲变了。年少的轻狂使母亲心力交瘁,多少个日日夜夜以泪洗面。他看不惯母亲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和逞强,也痛恨父亲的无情一一可又怎么样呢?等到他终于醒悟了,终于与她坦诚相待时,母亲却去世了?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曾经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的大叔。"真是?怎么不管好自己呢,从小到大都不让我省心?"突然,一句话闯入他的耳际。这句话是每次他闯祸时母亲望着他无奈地笑笑,然后再反复说的那几句话。眼前是她疲倦而宠溺的眼神,记忆中那只手总是柔柔地摸着他的头。他再也忍不住了,鼻子一酸,眼泪缓缓流了出来。是啊,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都没能安下心,就算死了也还在惦记着这里。"对不起??"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,四十余年为人子所受到的疼爱,让这个已是中年的男子脆弱的像个孩子。以往的果断和凌厉不知所踪,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为他洗衣做饭,为他打扫房屋,为他低声下气,为他放下自尊。
可是不在了?她已经不在了。从今以后你的身边就没有一个你可以叫她"妈妈"了的人了啊静静地摸着母亲的碑墓,掸去上面一点灰尘,温柔的就像在他眼前的是自己娇气的新娘。他想起有一年他生日,母亲为了表示她的在乎,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硬是做起蛋糕来,为了儿子的一个生日礼物弄得狼狈不堪。其实他很喜欢吃蛋糕,只是觉得自己是男孩子不应该吃女孩子才喜欢东西。这个秘密他一直藏在心里只是没想到被母亲发现了。抬头看见母亲欣慰的笑容,他才支支吾吾小声的说了句谢谢。那天他只觉得这是最凉快的夏天了。还有一次,他喝酒后从楼梯上摔下来,休养了大半年伤口才好,期间都是母亲在照顾的。只是他不知道,他漠然,母亲却没有默然,气呼呼地把家里所有的楼梯都拆平了才放下心来。他出院回家后看到这副模样,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。雨在一直在下着,天也是沉默着,今天他本可以不用来的,只是不知为什么忽然想来了。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记不清她的脸了,他害怕,他不允许,所以他来了。他想好好陪陪她一会儿,至少到天晴。只是雨忽然停了,天也散发着强烈明媚的清爽气息。他望向天看了很久,忽然笑了笑,那是一种快乐无声的笑,最后起身慢慢地走了。雨雾初散,澄澈的光泽照在墓碑上,似乎母亲也在无声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