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
我在孤单中徘徊,我在黑暗中前行。
游走在城市的边缘,漫无目的地行走,低头看表,才六点左右,有些嘲讽,以往这个时候,还是黄昏光影,落日余晖播洒。可现在呢,已是黄昏,空气中有许多躁动的不安分的因子在蹦跳,我能感受到来自脸颊的颤栗。不知不觉走到桥上,眺望着浑浊的江面,内心不知为何如此荒凉。现在正值退潮,我以前一直想看清那充满活力的江面下是什么,如今看见,却无尽悲哀,只不过是一块丑陋的淤泥地,伤痕累累。光鲜的外表终有褪去的一天,那时,变回看到最丑陋不堪的东西,只是借她人的华美来隐藏了自己,像个胆小鬼,隐匿人海,让人无处可寻。江面吹来的风不似以往的清爽干净,只剩黏腻闷热。我怕在这儿待久了我会窒息。转身匆匆逃离,惊慌失措。
夜幕沉沉地覆盖下来,把这座小城柔柔地包裹在怀里。小城静静地待在南方的襁褓里,空气中单薄的雾气是他柔缓而绵长的呼吸。
城市的夜空,星星是留不住的。街道上的灯火霓虹灿烂,宛如一条条蜿蜒前行的璀璨银河,明亮的光芒把星星都吓跑了。只有偶尔留下了一两颗来不及逃跑的无名星,默默无闻。
小城的夜晚流光溢彩,有物质颓靡的味道。高跟鞋流泻的凄艳,香烟卷吐出的雾环,花花绿绿地围成了一个生活圈子,红男绿女都生活在里边,乐不思蜀。
里尔克说:“天空是眼睛每天的口粮。”这群人,不知道多久没有抬头看天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他们是一群贫穷饥饿的人。他们只知道从方方正正的框架里看天气预报,也不愿意为天空停留几秒。忙碌的生活为他们带来了物质上的享受,个个体态丰腴,却殊不知精神荒漠,空空落落。
其实他们都是瘦骨嶙峋的人,像一颗失水干瘪的豌豆,难看。
世界静下来,剩我一个的时候,我总会想活在远方的我。被照顾的生活,自己显得很单薄,被他们捧在手心独自地享受快乐。少了他们,或许我的心球依旧转,却不再是那么完整了。
孩提时,我们的生活五彩缤纷,哪儿都有乐趣。或许是在那玩坏的玩具中;或许是摇摆木马;或许是满满当当的饼干糖果中;亦或是,夕阳西下,与伙伴或是独自一人踩在归家途中的田埂上,余晖的背影载着我们的欢声笑语。
那是的天空,蓝得透彻,蓝得干净。
夜不深,而我的周围是静的。我总是夜以继日地感到孤独,不是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,也并不缺乏家人无微不至的体贴,而心里,却日日夜夜地觉得伤苦,仿佛一敷药贴在心口堵塞一切,无法正常地喘息,想想看青春里的大小症结,也都只是那么的莫须有,日后回忆起的无谓的过眼云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