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方圆:
我想用一抹粲然开启我们之间的这次对话,思绪在脑海里翻越了千沟万壑,汩汩地找来一些华丽无比的辞藻,然而下笔时我却又没了主意——我为什么要硬生生拼凑它们?那些鎏金堆砌了起来,只会使我们的心隔得愈发遥远,所以我把它们又抛在了另一个角落——棱角分明,触目即冰。
如果这个夜晚有些冷,别忘了加件衣裳再读下去,我叨叨地念着,把你冻着了可不好。
你向我谈文学时,我觉着受宠若惊,自以为笔下那点苍白的感悟,称不上文学这么高雅的名字,可还是不置可否地想窥探它,挑战它,自不量力地描摹比试。
怎么说呢?我想,文学,应该是这些。
它可能是张爱玲从尘埃中绽放的心蕊,也大概是海子兜兜转转寻找的那位“山楂女神”,差不多就像三毛倾心相守的荷西先生,或许也来自于我深爱的那句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。
人间无数,所以,别了——眼色,别了——混沌,别了——源源不尽的琐碎。
我只想留住你的这份难能可贵的“胜却”。
文字是江南女子的泪中带笑。
文字是你指尖轻点即融的暖冰。
文字是你想依靠的思绪载体。
文字是恋人每一次相逢都三生有幸的难忘。
文字是你我用以自语自娱自愚的工具。
你喜欢韩寒吧?你知道的,我,怯懦地追着小四。韩寒,名字就像方圆一样特别,读他的文字,犹如敲击心扉,直落落地此起彼伏着,所以我退缩着不敢看了;然而小四,你也知道的,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漫天飞舞的妥帖入心的言辞语措,而是他面对现世那种安然处之、顺应接受的处世态度。我想,这大概也是我的处世之道,那么你呢?
让我猜猜,是愤世吗?是不平吗?是九曲回肠般的缭绕吗?都不是吧,我猜,还是一句诗。
默然相守,寂静喜欢。
说起那个晚自习,确实令我感触颇深,平整的一篇文章“游离”了大半个教室也没找到栖身之所。还好有你,轻声吐了句“来我心里”,让它寻着一颗真挚的心,而后使我真正无法忘怀的,是你的那封写给弟弟的信。
这可真心不是你来我往的吹捧,我在这里,虔诚无比地告诉你,读完那封信后,我有那么一阵冲动,也想给自己的弟弟写封那么长那么美的信,但纸在笔下,顿时就惨白了。
我沮丧地收起了它,我想我们的差别和差距就在那一秒对于灵感的捕捉和行动,我知道那是极不易的。对于你,那些耕耘,只有你自己清楚。
但愿青春有张不老的脸庞,我祈求岁月帮我留住最好的时光。我想我们都等不及了,不管对于什么,都是飘离的浮世绘。花早茶的香气在我的肩头气喘吁吁,它也愿和我一同留住青春吗?
我想时间不早了,不如去甜甜地睡上一觉。在梦里,我们会变成世间的任何一种美好,可能是天使的一对翅膀,就像梦里那样洁白无瑕,也或许你成了多情少女投向湖心的那枚戒指,而我是无心游来的鱼,你圈在我的尾上,生辉闪烁。
你知道吗?窗外有一轮皎洁的月。
它在看我们。
这样真好。
张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