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这座城市像表面上一样平静就好了。金钱、仇恨、感情……任何原因都有可能引发一场犯罪。一般的歹徒、窃贼,警察能轻易对付。可总有些罪犯,狡猾奸诈,他们会使用一些伎俩,蒙蔽人们的耳目,使得案情扑朔迷离,但是,高超的侦探总能识破玄机,揭开谜底,侦破谜案。
我的大哥是一名业余侦探,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和狡猾的罪犯博弈,别看他不到三十岁,在我们这一带已小有名气了。受他影响,我多多少少见过点场面。因为志趣相同,他办案时,我也乐意当他的助手,听他使唤。
去年暑假,那天可真够热啊。屋里屋外都待不住人,连续六七天气温保持在36摄氏度以上。唯一能安抚我的狂躁的就是大哥那些侦探轶事了。我们俩在呼呼喘气的电风扇下切磋着。突然,我身边那沉寂多日的电话铃狂叫起来。我张大嘴巴:“委托热线”大哥狠狠踹我一脚。
我一把抓起电话:“喂,你好”
“喂喂,小磊在吗?我是胡警官。”
我不情愿地吧话筒递过去。
大哥接过电话,我支起耳朵,但只听到他的几声“嗯”“啊”。
“小子,有案子办了!”他两眼放光。
二十分钟后,我们的汽车已抵达一栋别墅前。
“胡警官,情况怎么样?”
“大哥这人真是的,连个开场白都没有。”我咕哝道。
他回头瞪我一眼,我马上拿出笔记本和笔,准备记录。
他们边走边谈。我立刻跟上。
“小磊啊,丁正树听说过吗?他可是咱们县内首屈一指的银行家。这是他的别墅,他被杀死在书房里。”
“被杀?确定了?”
“凶器已找到了,一把二厘米宽十厘米长的利器,在厨房刀具架上找到的。血迹被擦过,但用鲁米诺试剂一喷,上面满是血液痕迹。对了,还在花园草丛找到一件沾满血迹的一次性雨衣。不过,凶手狡猾的很,没留下指纹。”
“那尸体死亡时间呢?”
“我们发现尸体时,尸体已经不再僵硬。天气这么热,应该是一天前死亡。也就是昨天的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。”
“是谁报案的?”
“他的妻子。一个星期前,她和丈夫吵了架,带着孩子回乡下去了,今天刚回来。当时,门没有完全锁住,室内的门都开着,窗户都由内锁死。”
“这么说来,嫌疑犯可能是熟人,他是由死者带进家里的,行凶后逃离。”
“看来的确如此。”
“那嫌疑人呢?”
“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了记录,又走访调查了一下,近日来过的人已经有眉目了。我手下的人已经去找嫌疑人做笔录,你们可以进去了,小心别毁了现场。”
我和大哥谢过胡警官后,戴上手套,套上鞋套,走进别墅。
“这些警察总算记得不弄乱脚印了。”大哥低声嘟囔着。
“人家还让你小心哪!”我附和着。
“是啊,比前几次进步多了。”大哥讥讽道。
我俯下身去,慢慢搜索,找到的尽是女主人那高跟鞋脚印,终于在门前的土路上找到两个可疑脚印。立刻报告了大哥,大哥分析后判断,这两脚印很可能是凶犯留下的,由两脚印之间的距离推算,嫌疑犯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。
进了屋子,我们开始更细致的搜寻线索,但真没有什么新发现。
屋里很热,我提议开空调,哥哥检查过空调周围后允许了我。但按了好几下按钮,空调一点反应也没有。找到电配箱,打开一看,电闸不知什么时候扳掉了。把闸门推上去,灯亮了。而电箱里积着一层水斑,还有一个铁块,以及一根断掉的橡皮筋,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。我把这些报告了哥哥。
最终我们进了死者被害现场——书房。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,没有一丝灰尘。书桌很整齐,没有使用的痕迹。而窗台上又放着几本厚厚的大书,其中一本的页脚歪了点。大哥警觉起来,他用鲁米诺试剂一喷,上面有些许血液成分。大哥若有所思,扶起死者的头看了看,只见后脑勺上受过重击。
大哥微微点头。我心里骂道:这些笨警察。
好了,作案方法搞明白了。一个一米八、九身高的大个子,和死者很熟,在昨天上午来找死者,两个人一起来到书房,凶手先用这本书打晕死者,然后用匕首对他造成致命伤。接下来只要看看警官找到嫌疑人中哪个符合,就可以解决了。
胡警官的声音突然响起来:“小磊啊,嫌疑人带到了。”
我两缓缓踱出别墅,见胡警官押着四个人来了。通过笔录,我们了解到以下信息:
第一位是一名推销员,名为东明远,二十六岁,四天前来过别墅,推销刀具。但他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。
第二位身高一米八五,是一位四十五岁的中年人,名叫孔建安。最近一个月频繁出入这里,据说是为了宽限还贷的日期。但昨天一整天他都在工作,中午也是他值班,他的同事可以作证。
第三位是死者的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李盎官,身高一米九一,一个星期前来过。因为经济上的纠纷,两人吵了一架。但自从那天后,他就出差去了外地,昨晚才回来的。他的外出是团体出行,所以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。
第四位是死者的堂兄丁正佑,好吃懒做,没有经济来源。曾在四天前来和丁先生借钱,被赶出门外,对丁先生怀恨在心。住在合租的房子里,一个星期没出门。但据舍友表示,昨天上午他出去过,身高倒也符合推断。
“那么,犯人就是你了,丁正佑先生,跟我们回局里吧。”胡警官说完,有转头向我们说:“这个案件这么顺利,好像你们没能帮上忙的,不过没功劳,也有苦劳,天色不早了,我请你们吃个饭吧。”
大哥郁闷着,整顿饭几乎没吃什么,盯着饮料里的冰块看了又看。
晚上,哥哥拿着白天我做的记录,看了又看。也许是不甘心,自己没帮上多大忙。
一夜过后。
大哥早早起床,给胡警官打了电话,说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。我很奇怪,警察不是已经抓了丁正佑了吗?
我们第二次聚在别墅,又把四名嫌疑人带来了。
大哥严肃地说:“昨天,我没有找到所有证据,就没敢妄下结论。今天,我将揭开事情的真相。首先,我们对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判断失误。人在死去后,三十分钟至一个小时内渐渐僵硬,而在七十小时后恢复原样。而气温如果高于三十五度时,尸体的变化过程会加速,二十四小时就会恢复原样的。这几天天气热,所以我们原来的对死者死亡时间二十四小时是错误的。虽然我们昨天发现空调是关着的,但并不代表空调室一直关着的。昨天,在电配箱上发现的东西就是证据。”
大哥把铁块、橡皮筋展示给大家。
“凶手将铁块用橡皮筋挂在闸门上,下面垫一块冰,把空调开大,延长冰的融化时间。冰融化时,铁块落下,就会自动断电,橡皮筋也不堪重负断裂。这样一来,就可以用空调改变尸体的僵硬程度,掩人耳目。利用其中制造的时间差,为自己争取不在场的证明。”
大哥的目光直直射向孔建安大叔。
大叔已经脸色发白了。
我这时总算明白了:死亡时间要往前推,一直可以退到三天前的,可不就是这位大叔脱不了干系了。
孔建安大叔哭了起来,“我无路可走了,是他把我逼上绝路的。一年前,我从他这儿借钱做生意,结果赔了本,及时还不上。上个月有人指点我,从他贷款给我的时候起,他就一直在使坏,他是使我生意垮台的罪魁祸首。我来质问他,他居然说,他看中我公司的地盘不是一年两年了,他希望我尽早转手给他。不然,就送我坐牢。我思来想去,反正是坐牢,就对他下了毒手”
在这诉说中,我总算把整个案件理清脉络了。
回家路上,我问哥哥,“丁正树早已是银行家,在全县是首富,他为什么要盯着孔先生的地皮不放呢?”
大哥叹了口气:“人的正常追求叫理想,不择手段的获取叫贪欲。丁正树是被他的贪欲杀死的。”
我似乎懂了,但我还真的不那么明白。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,尔虞我诈的社会实在太遥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