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时候是个起床困难专业户,当然,现在也是。
小学的时候8点上课,我总是7点三十多才到了学校,每次进门都享受英国女皇的待遇——得到全班同学仰慕的目光,偶尔会感到羞怯,但我依然死性不改。
在学校开门前到校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,每每在晨曦初染天空的时候,呆在仅仅五六人的校门口,那感觉真是美妙至极,成就感油然而生。但对于我来说,早来太多多半是一种变相的煎熬,站在都是陌生同校学生之间的我,没有任何兴趣追打笑闹,双手抓着书包带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像是一只怪异的黑鼠,灰溜溜地孤立在一群小白鼠身边,无法融入。
关于晨起,除了早早上学外,我还有一个颇为远大的梦想——起床看电视。
为什么呢?凌晨五点多的时候,不开灯,趁着灰暗的天空与将亮未亮的光芒,在如此深沉的环境下开着电视。
现在的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对哪个节目太狂热,但以我本人的尿性来看,多半是趁新鲜,随便翻翻台看点动画片,时间也就差不多了,吃个早餐就去上了学。到了初一,这项任务就成了早起补作业,真是令我汗颜。
那时候我妹妹还没出生,我和父母也没有分房睡,我父亲在外打工,妈妈偶尔起了早,大约三点多鸡叫的时候,就开了电视。四下黑暗如同有猛兽在暗中窥探,光源仅仅来自于电视,那时候早得很,妈妈喜欢把电视调到中央台,放轻声音,看着彩色的画面上的时间,听着那首经典纯音乐,等待着光明的来临。有时候我会在音乐中醒来,四周寂静的很,侧耳倾听着舒缓的音乐,心中无比的安宁。
那时候没有电脑,一台电视足以满足我对整个世界的所有需求。
黑白照片被岁月打磨得精细,夹杂着喜悦与单纯,送入再也不敢翻开的时光相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