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精是树木的灵魂,树精是树木的生命,树精依靠着树木,但树木同时也束缚着树精,因为树精的心是自由的。
“舍弃自己的生命只为到巴黎去,树精真的很傻。”
树精,他们说你很傻。可我看见树精笑了,笑得让我身形畏缩,好像傻的是我。
树精停下来,停在巴黎的大街上。没有了候鸟的黄昏,这条路上覆盖着厚厚的水泥,路上行过一两个人,剩下的可能性都给了树精。她像夏天湖面上轻飞的蜉蝣,有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,和稍纵即逝的生命。粟子树只比我们前进了一步,这一步让他看清了树精那颗无法被束缚的心。
树精是无法离开粟子树的,而当粟子树正展开叶子吸收更多清新空气时,树精拔掉了它的根,那根原本一直通往故事最后,而现在却硬生生的被折断。离开了树林,树精以快速且不可抗拒的节奏,走向巴黎,走向自己生命的句点。
大陆在远古的时日,就是这样吻别了海洋么?
粟子树始终无法挽留树精执意的告别,就像慢慢冷却的现实成了花瓣上好闻了露水,凝在粟子树那小小的视野里。而树精的生命也像是风儿无奈的叹息――是呼在玻璃上,不能收藏就消失的小团水气,写着free,free,free,free,free,freefreefreefreefree……
我去公园里看见夏天早早开放的粟子花,他们是雪白的梦想,包裹着旁人无从探查的温度。那是树精的梦想,他们,小小的,是那么好看的啊!
有人在咔嚓咔嚓的拍照,而我也依然爱着粟子树后的树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