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文学,我还真没想过我和它的故事。
那么文学又是什么?
我觉得一切文学的原始化可能都只是个想法。这个想法,可能来自于一片打着绿旋儿的叶子;可能来自一场夕阳将落未落的盛宴;一次独自半夜回家的四下无人;几颗奶糖、一把残缺的木梳、每次凌晨惊醒的彷徨……而这些想法,每次都让我热血沸腾,仿佛一具干枯的身体被突然唤醒,它会让我紧张不已,好像大难临头、口干舌燥,内心有些东西在不断翻腾着、飞跃着、叫唤着……我想提笔写些什么,却不知从何写起。而当我读每本书时,我又会想到《包法利夫人》中莱昂说的一段话:“时间慢慢过去,你什么事都不想,静静坐着,在想象中的国度里遨游,你的思想渗透到小说里玩味一些细节或是跟着故事的发展线索走,你的思想和书中人物合而为一,就仿佛在他们的衣裳里跳动的是你的心”。
这是我现在的感觉,可刚开始我对文学并没有多大好感。
记得我小时候很安静,母亲给我买过很多书和故事磁带,我每天看着听着,在上小学时,当第一篇小日记打上“优”时,我第一次尝到了文学的甜头——是文学,让不出众的我很讨喜。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母亲一次比一次严格的要求,是老师一次次强迫的作文比赛,我讨厌被强加在框架下的写作!我几次哭着写完我并不喜欢的题目,虽然我极度享受母亲和老师的褒奖,我愤恨着却又不得不在表面上深爱着文学。后来,我读了纪伯伦的一句话:“自由是人类枷锁中最粗的一条。”如果人真的自由了,人类这个角色我们又能扮演多久呢?如果没有周围人的强迫我会不会还坚持着不断写作?于是,我开始认真地去了解文学——喜欢!这种感觉在我读过鲁迅的文章后更加强烈。
从小学到初中,从风筝、闰土、社戏到好的故事到朔方的雪到希望……鲁迅先生一直给我一种深沉痛苦的感觉,他短小精悍,却迸发出无限的精魂去敲击着那一代知识青年的心!他活得憋屈;可他说:“如果我身外的青春消失了,我身中的迟暮也就凋零了”。他昂扬向上却又写着魏连殳不得已的虚伪……我几度被他的文字压得喘不过气,他的悲伤向上,他的落魄、从容,他朝黑暗呐喊着却又哑着嗓子叹了口气,奋笔写了起来。我想成为那种人,那种即使背负无望的黑暗也要匍匐于黎明路上的人。
我知道文学是单纯的、是独特的,它甚至不需要你去刻意接近。我发现文学有时更像是无数的想法汇编成的唯一的一本世界名著,它其中的内容独一无二。我认为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有自己的名著,阅读的东西更应有自己的风格。于是,我开始写我真正在意的东西,不去钻研那些华丽的文藻,不去羡慕好友的历史底蕴,我发现离我最近的生活,它成为了我一直汲取营养的文学雏形。
我真正开始爱文学了。热爱文学的感觉让我头脑发涨,精神又异常清醒,肾上腺激素刺激得我心怦怦直跳,像是给平庸的生活做了次人工呼吸。
我开始读书,我读加缪的《局外人》默尔索那荒诞的形象,那种无知无觉的生活状态越是压抑越使我热血沸腾!这可能有些奇怪,但我真真确确地被他的死打败了!他固执、奇怪,坚守自己的真理,虽死而犹不悔。我也读黑塞的《彷徨少年时》辛克莱与德米安的成长,让我开始对尼采文学感兴趣:“我”和我不是同一个我的问题纠缠了我大半个学期!《天才在左疯子在右》让我对心理学感兴趣,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疑问:人类是在回溯中还是真实存在的呢?流逝的是时间,还是我们?搞不懂,这实在是太有趣了!以至于我疯狂的想知道死后的世界;读《一个人的朝圣》仿佛我真的完成了一次洗礼,它让我深切地明白了曹文轩的一句话:“一路风尘,一路劳顿,一路憔悴,可人们的眼中、心里总有一个前方。”而我与文学的前方还未完待续……
我有个生物钟,就是总在凌晨四点忽然清醒,这时候我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就与暮色融为一体,我辨不清现实……这时会有无数想法过来找我,他们隐隐发光,而那些文章小段会慢慢浸染着我,让我想要寻找这个世间答案的种种……
凌晨四点,这个黑夜与白昼交汇的节点,在白昼浸染的天空亮起来之前,我与文学要度过的,是比这还要冗长的黑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