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给自己的东西起一个名字,那样就可以觉得,这是天下的唯一。起名字的时候,会很慎重。因为总是想,有了名字,就可以拥有灵魂。
扬州,是一把古筝。是我起名字生涯里的一个意外。一看到这把琴,第一个想到的名字,就是扬州。而这把琴,也恰巧是扬州产的。对古典的东西,我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爱。古筝犹然。扬州身上有很典型的古代繁琐花纹:黑色的底,朱红的漆,粗细不同摆列有序的弦,还有用鹅黄色精心勾勒填充的连翘。轻轻拨弄琴弦,就有一种圆润而又悦耳的声音响起,那么直直地、不假思索地闯进你的心里。
古筝,有一个很有名的典故----伯牙鼓琴,子期知音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知音之交是细水长流的悠然恬静。第一次弹古筝的时候,心里便默默地想:尽力,尽力,把高山流水这一首曲子学好。学琴之人,谁不在渴望这样的知音?!只可惜,这种“伯牙所念,钟子期必得知”的坦然无法再被复制。我学琴不过半年,扬州跟我之间的友情也才刚刚展开。看着扬州,我有时候在想,如果可以,我要做伯牙的琴。能见证这样的情,能弹出这样的音,哪怕被摔碎也在所不惜。
我跟老师讲了心中的想法。老师只是笑,说:“你现在,只是在弹音,不是在弹琴。”弹音和弹琴,仅一字只差,境界却隔了云端。我知道,弹琴,是要用心的。可是,这又是多么地难!指尖抚过琴弦,便流淌出悲欢离合。这是怎样造化钟神秀的人,用着怎样七窍玲珑的心方能成就的传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