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美景无处不有,但梅花洲只有一个,并且错过了,就再也没有相同的一个地方出现。
——题记
从来没有与那么多人一同出游,只是习惯一个人行走的风景中。现在回想那段美丽时光,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,轻轻说:“这是属于我的,独一无二的梅花洲。”
跟随队伍,缓缓行走在狭窄曲折的小路上,心中早已充盈着这儿的清新味道,整个人也如同放空了般。所有人也似乎都放轻了脚步,像是不忍心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。我们终究只是不经意闯入仙境的爱丽丝,打扰了这里的流年。
我们是不懂得欣赏的吧,只会听着导游的解说,望着装饰繁复的屋檐,落满灰尘的空房间,走上去会咯吱作响的楼梯,古色古香的雕栏,将一份赞叹沉在心底。漫步在西街,翰林书院,冯氏老宅,三步两爿桥一一呈现在眼前,仿佛一段穿越时光之旅,旧时的时光渐渐清晰。
“伍胥山头花满林,石佛寺下水深深。”念着这句话,我虔诚地走进石佛古寺,烟火缭绕间寄托着我们的美好愿望,在空中缓缓消散。我与同伴坐在大殿前的阶梯上,沉默地在心中许愿,偶尔有一两声婉转的鸟啼打破了这满园寂静。斑驳的树影落了一地,可以看见大家在千年银杏夏季红丝带。守着大殿的是位年逾古稀,两鬓斑白的老者,有这一脸慈祥的微笑,坐在一把椅子上倾听我们的欢声笑语。我坐在旁边的长凳上,看着老者布满沧桑的脸,有一种看淡了世俗的感觉,觉得生活不过尔尔,我心中竟变得异常平静,忍不住轻轻笑了。人渐渐多了,大家在殿前叩拜,人人脸上都带着单纯的希冀,一瞬间我心中充满幸福,不知为何,只因眼前的人和物吧。
下午,一个人漫步,拿着我的相机,东拍西拍。捧一杯饮料细细品尝着缓缓走在青石板路上,鞋子踏在上面会有清脆的响声。没有繁杂的思绪,只是这样走着,清风拂面带来初夏的味道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意。载满了竹子的小巷,栏杆漆成明黄色的走廊,古老的石拱桥,都留下了我的足迹。这里的庭院深深,精致小巧,小小的一方天地无不彰显着旧时的繁华。立在庭院中间,看湿掉的粉墙灰瓦,芭蕉湖石;推开紧闭的窗子,丝丝阳光照进封闭已久的屋内带来点点暖意,灰尘翻飞却丝毫不觉厌恶;坐在屋前的台阶上,四下无声,只余平静。于是,我倚栏一处,闭上眼融入其中,且去听,且去嗅,这碧色的园林清婉,如茶中无尽余香。
其实很想搬进这样的地方,独居一隅,过着有如世外桃源般美丽恣意的生活,踏着日出夕阳走在青石板路上,生活竟可如此简单的快乐。这样的梅花洲,令我投身其中,闻见历史的霉变,也许会感叹一句“物是人非”,但那的确是很美妙的感觉,不是吗?也许几十年前,也许几百年前,也有像我一样的人行走在这里,有着最鲜活的笑脸;也许几十年后,几百年后,亦会有像我一样的人走在这里,重复我走过的路。梅花洲究竟承载着多少美丽的情怀,在岁月中永远保持者它最初的模样。照片应该算是唯一的纪念吧,纪念我这段匆匆的旅程,什么也没带来,亦什么也不带走。虽然看见满目刻意的风雅有些悲哀,觉得与心中那个梅花洲相去甚远,但它本应该这样的吧,世俗着,苍老着,却也纯真着。终究还是要离开,来不及看上这里的日落,只能想着金黄的阳光将这里笼罩会有多美。我只是路过这里,于是身后留下一地无法再收起的美丽想象。
梅花洲一梦,亦是江南一梦。梦醒时分,那个浓墨重彩的梅花洲只有在我的记忆中反复出现,定格成永恒。
——后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