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黔北大道兜来转去,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自行车,衣服和皮肤都粘在一起。又累有渴,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起来。靠在树荫下,几个小伙伴也围着坐了下来。没有谁愿多说一句,多动一下,只想呆呆地坐一会儿,吹吹凉风。我抬起正滴着大粒大粒汗水的头,不情愿地望了望不远处的树林,喜上眉梢:“喂,过来!你们看那儿!我们去那里耍耍!OK?”“Great!走!”胡卓打了一下响指,“啪!”的一声,我们放好了车,上坡去了。
走得气喘吁吁,才到了半山腰。正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,一声鸟叫,把我吓了一大跳!回过神来,只见一只鸟站在一棵不知是什么种类的树枝上,摇摇欲坠。它轻轻扑了扑翅膀,又抖擞了一两下,用坚硬的“弯钩”啄啄树上的果实,快速地咬咬,吃掉了。它准备吃第二颗。我惊奇地看着,真想把它捉下来,它实在太漂亮了。你看那小小的头,颈项还套着一个黑白相间的“项圈”;长长的尾巴,孔雀开屏似地张着,仿佛一把诸葛亮的羽扇,一晃一晃;红色有力的小爪上面,丰满,如鹦鹉色彩的羽毛下裹着一团松软雪白的绒毛。几个伙伴看见了,随便拣起一块石头正要扔。我悄悄地说:“慢着!用泥巴!别伤着它!”说罢,我也抓起一团泥巴,等他们也准备好了,我轻轻地数着:“一、二、三,扔!”虽然是多管齐下,可没一块扔中,倒把它吓愣住了。倏地,它扑闪着翅膀飞走了。我们来不及埋怨对方,争着抢着追上去。咦,怪了,这小鸟并没有飞远,而是在田埂的杂草堆上落了脚。我边慢慢靠近它边想:“它难道受伤了?”走近一看,果然!它的左眼没了,卧在那儿,一动不动。我们都认为它受了伤,知道自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,才这样甘心地卧着不动的。我灵机一动,抢先一步,冲上去抓住了它。它稍稍挣扎了一下,又不动了。一路上,我紧紧地抓住它,生怕它飞了。我仔细看了它那只受伤的眼睛后,我心软了,并且十分愤怒!是谁?是谁这么残忍!竟忍心打伤这么一只可怜而美丽的小鸟!让我知道,我也弄瞎他一只眼,让他尝尝少了一只明亮的眼睛有多么痛苦!一个伙伴开玩笑地说:“嘻,这人枪法还真准!一枪就打瞎了那只鸟的眼睛!”“呵呵呵……”伙伴们都笑了。听到这话,我什么也顾不上了,狠狠地骂了那个我最好的伙伴。他什么也没多说,生气地走了。我望着小鸟那只受伤的眼睛发呆。
回到家,我把它带到一间空房子里,喂它吃的。它紧闭着嘴,身体微微地发颤。我每次悄悄靠近它,它似乎很警惕,一下就能感觉我来了。它不吃不喝,眼睛似乎充满了恐惧,那只受了伤的眼睛也似乎隐隐作痛。但我又束手无策。放了它,让它自由,不再害怕,相信它能坚强地生活下去,又舍不得。我想照顾它,医治好它的眼睛。这两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徘徊。我犹豫了好一会儿,终于选择了前者。趁着天还没黑,我带着它下了楼,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。再看看它,那只充满希望、渴望自由的眼睛不停地冲我眨着、眨着。我使劲儿一抛,它飞向天空,飞向了那片树林。
愣了许久,正准备回家,天已经很黑。隐隐约约看见有几个很熟悉的身影正向我走来。走近后,是爸爸妈妈!我高兴极了,把这只鸟与我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们听。妈妈仿佛听得入了神,轻轻说了句:“好可怜的斑鸠啊!”寂静中,我听得很清楚,终于知道那只鸟是一只美丽的斑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