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影分为千里雁,辞根散作九秋蓬。共看明月应垂泪,一夜乡心五处同。
——题记
月是别在苍穹上的一枚相思玉。
中秋本是最思念的,而今却变得最伤感的。月好像依旧是当年的月,人却不是当年的人。
又逢一年中秋,淡了,酒肉饭食,月饼都没了什么滋味。当年共赏月的花儿哪去了,恐怕再也找不到了。
那些年,家里并不算富裕,但在月圆之时人亦圆,小小儿童手捧着盛着爷爷奶奶爱的月饼,啃的是那么美味。从前,我们还为搬进城里,我们都还小,爷爷依旧健在,晚饭过后我家五口人总会去爷爷家聊天,共同度过美好的中秋夜。小时不识月,呼作白玉盘的年纪,无暇美玉仍勾起了我的仰望,屋内一家人的笑声,被温和的月光吸收了去,我把它们寄在了这一块玉中,我认为这将成为永恒,亘古不变,成为我今生最美的回忆。院里爷爷亲手种的三棵枣树,吸引着我,我有亚当那时的心情,虽然不是偷吃,但也得到了惩罚,尖锐的刺划破了愚拙的手指,以泪沃面了一次,但我很幸福,那时有爷爷粗糙混有泥土香的手的包扎。时光不解催人老,昨夜青霄何处寻?月如约而至,但人呢?唯有此景,何有此情?从当年土台阶上的仰望到今天阳台上的叹息。风不再是那年的凉爽,它是杀人的。月光不再是那样柔和,我听不到当年寄存的笑声,它是苍凉的。那年的风吹落了那年的枣树上结的果实,又是谁派你来破坏我最后的思念,吹散了我的思绪,变成了没有根的蒲公英。
枣树上的枣比那年更多了,刺依旧划破了手,它好像变得柔软了,没有让我滴一滴泪水,但我不是幸福了的。
那年的月有我们姐弟三人的共同许愿,从未想过会各执一方,共同仰望。那年温暖的土房子,变成了冰冷的楼房,时光又成就了谁的美?悄悄带走了那年的月,带走了那年的愿望,唯恐会惊起我千丝万缕的追忆。凛冽的风啊,吹的人散了,憔悴了,没有吹走今时的月,因为他们沆瀣一气。
泪添九曲黄河溢,恨压山峰华岳低。
那年的月是圆的,美的,优雅的。
那年的月有嫦娥的舞衣,那舞衣的裙裾,又飘到了谁家,化作了谁的泪沾巾,又成就了谁孤独的葬礼。